Art endorphins藝術腦內啡

不知是不是因為這是我職業的起點，有個自以為了解我的同事說我有喜歡接近不良學生的癖好，哼～乾脆說白了就是怪咖吸引怪咖啦！可能因為我不是導師，加上又教他們圖畫和自己對話，不良學生喜歡不良老師，小獸常喜歡和我分享不會告訴導師的秘密心事。

［老師，我可以問妳一個問題嗎？］［都下課了，還不走，要問什麼？］

眼睛左顧右盼，我很有默契趕其他還沒離開教室的學生走，交代她們回去跟下一節上課的老師說她要留下問我問題，她看同學離去後才說：［老師，如果有人要殺我爸，我應該怎辦？］

原本低頭在改剛剛收來的作品，我這時驚訝的抬頭看著她：［等等，妳在說什麼？誰要殺你爸？］

［這是今天早上要上學時發生的........］然後眼淚馬上掉下來了。我很怕她一哭不可收拾，要她想講就先深呼吸冷靜點，才能說清楚到底發生什麼事。

原來今天早上爸爸送她來學校途中，被幾個黑衣人攔下，原來是爸爸欠債被追討，對方說要砍他爸爸時，她過去護著爸爸尖叫喊救命，對方把她爸踹幾腳警告還錢才悻悻然離去。那導師知道嗎？

［早上我遲到還被罰站被罵，我就不想說了！］我想起她的導師，有幾個全校級的頭痛人物全聚集在這班，這導師已經疲於奔走在學務處，讓她知道可能更煩，因為這孩子功課好又乖，除了講話時有點輕微焦慮，大概是在導師的安全名單中，不講誰也不知道她今天早上目睹爸爸被打還挺身護父！

［妳在演電視劇喔？妳知不知道妳這樣很危險？］其實她也是本能反應，要是我這大人大概也只會這樣，我盡量用尋常口氣壓抑住脫口而出要責備大人的念頭，唉～畢竟是只有十一歲的小女生。

［保護爸爸難道不對嗎？早上如果不是我.........］

我告訴她萬一對方抓妳威脅爸爸還錢，或是拿刀也把妳捅下去，妳就不會站在這和我說話了，要她衝去附近商店報警等等，她一改平持搶話聒噪，神情認真聽我講，我盡量不去看她拼命壓抑的淚水以及忍住不問她額頭被頭髮蓋住的瘀青。

隔週來上課時，她很高興告訴我，爸爸說把錢還了，還對她保證以後不會再發生類似的情景。她還說她把老爸臭罵一頓，小精明臉上很是得意。

這是上學期的事了。　（待續）